墓志銘講述明朝名士張萊孝事義舉

來源: 西海都市報       作者:    發(fā)布時間: 2015-10-12 10:25    編輯: 馬秀         

  2005年8月,為了配合西寧市城市基礎(chǔ)建設(shè),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西寧市城東區(qū)經(jīng)濟技術(shù)開發(fā)區(qū)一處建筑工地進行挖掘工作。

  在那里,大家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合(考古學墓志銘量詞)殘墓志。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工作人員經(jīng)過對殘墓志的分析,發(fā)現(xiàn)它是明朝青海進士張問仁父親張萊的墓志。墓志中記載了西寧名門望族張氏一族的家族淵源,以及張萊日常生活中的德言嘉行。張萊墓志的發(fā)現(xiàn),對研究明代西寧地區(qū)的政治、經(jīng)濟、文化均有十分重要的意義。

  墓志主人被載《西寧府新志》

  墓志中有一段這樣寫:“公諱萊,號黌東。其先,河南郟人也?!酢?殘缺)末,有名銳者來西寧,遂家焉……”

  “從志文的內(nèi)容來看,張氏為湟中名門望族,墓志的主人名叫張萊,他的祖先是河南郟人,后先祖張銳遷來西寧,所以便在西寧安了家。”王倩倩說。

  關(guān)于張萊,在清朝楊應(yīng)琚編著的《西寧府新志》中也有記載:張萊,字黌東,性篤孝友,父母有疾,晝夜侍湯藥,不一入私室……后子問仁貴,屢封山東按察司僉事。卒年九十。志文記載,張萊生于弘治乙未六月廿八,死于萬歷戊子六月十九日,春秋九十。“弘治乙未年是公元1499年,萬歷戊子年為公元1588年,虛歲剛好九十。這與《西寧府新志》中的記載吻合。”王倩倩說。

  志文中還記載,張萊幼年在京師學習,補為順天府的生員。后來,因為當順天固安丞(官職名)的父親道器公不喜歡官場,棄官回到了西寧。張萊也就回到了西寧。

  “張萊雖然沒有當過官,但他父親道器公與張萊在西寧都以儒業(yè)聞名,平時讀書養(yǎng)性,后來因為張萊的兒子張問仁官至三品按察司僉事,所以父以子為貴,張萊在西寧也就成了名士,德高望重。”王倩倩說。

  在明朝,青海地區(qū)考中進士的人只有兩名,其中之一就是張問仁。張問仁之后147年,才有西寧人再次考中進士。由此可見,張氏一族在當時的西寧,屬于鳳毛麟角的文化家族。在《西寧府新志》中,楊應(yīng)琚這樣評價張氏一族:“湟中家風,以張氏為最矣”。

  經(jīng)過現(xiàn)場的勘察,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副研究館員王倩倩等人發(fā)現(xiàn)這塊殘墓志所屬的墓葬已經(jīng)被毀。

  “發(fā)現(xiàn)的這合殘墓志為白砂石質(zhì),形狀為正方形,邊長65厘米,厚約11厘米。殘墓志一蓋一文,蓋文完整,楷書橫行陰刻‘大明’,豎刻‘誥封奉政大夫山東按察司僉事黌東張公墓志銘’。志文略殘,用楷書記載了墓志銘主人的生平事跡,以及墓志銘撰者、書者、篆者的官職等。志文文句典雅古樸,刻字遒勁秀麗。頗有研究價值。”王倩倩說。

  孝行感動眾人

  “《西寧府新志》對張萊的記載不是很詳盡,墓志的出土對張萊的生平情況提供了新的資料。這是對《西寧府新志》的有力補充。”王倩倩說。

  張萊墓志除題名、落款外共42行,滿行45個字,近兩千字的志文,除了介紹張萊的家世源流之外,主要記錄了張萊生前的幾件小事。這些誕生于張萊日常生活中的德言嘉行,充分體現(xiàn)了張萊高尚的品質(zhì)與寬厚的胸懷。

  志文中記載,張萊初時家境貧寒,為了供哥哥張芝和弟弟張蕃讀書,他傾盡家財,并借了高利貸,自己也放棄了學業(yè),獨自負擔起贍養(yǎng)父母和家里家外的生活所需。后來,張萊的哥哥張芝還做了官。“張芝在青海地方志界中很有名氣,因為西寧最早的地方志《西寧衛(wèi)舊志》就是由張芝初創(chuàng),只不過后來志書失傳。”王倩倩說。

  父母病重,張萊總是晝夜陪伴在身邊,侍奉老人湯藥,幾乎不回自己的房間。張萊的父親過世后,張萊更是用盡家產(chǎn)辦葬禮,讓自己更加赤貧。張萊的兄長張芝回來后,他也沒有提葬禮的費用。鄉(xiāng)鄰為他鳴不平,說:“父親是你們二人的,為什么由你一個人辦葬禮,讓自己如此貧困?”

  張萊卻說:“我葬的是我父親,并不是替我哥哥辦這件事情。”

  以德報怨,恩服鄉(xiāng)里

  據(jù)墓志記載,除了孝順父母,張萊還總是急別人之所急,盡力幫助鄰里。說有一位姓劉的鄰居曾向張萊借錢,并以自己的甲胄作為抵押。張萊慷慨解囊,幫他渡過了難關(guān),替他還了許多的債務(wù)。誰知這位鄰居卻恩將仇報,居然伙同幾個無賴,向張萊提出了非分的要求,張萊如果不答應(yīng),他就要自殺,來誣賴張萊。

  無奈之下的張萊并沒有棄之不管,而是和鄰里的長者一起勸解了他們,并將甲胄還給了姓劉的鄰居。這件事足見張萊之仁義。

  砍樹義舉:彰顯仁慈襟懷

  “公喜植樹,有杏后熟而甘之,甚愛之,然枝柯疏秀,公每徘徊其下。”志文寫,張萊特別喜歡杏樹,常常在杏樹下面散步。

  有一次,正是杏子成熟的時候,有一個孩子爬到杏樹的枝頭上,偷吃杏子。這時。張萊像往常一樣散步到杏樹下,看見了偷吃杏子的孩子,害怕驚嚇到孩子,張萊悄悄藏了起來,孩子離開后,他馬上讓人將杏樹給砍了。

  人們問他為什么砍了自己最喜歡的杏樹?張萊說:“杏樹是養(yǎng)人的東西,如果讓偷吃杏子的人因為看見我來了而掉下來摔死,那它就不是養(yǎng)人的東西,而是害人的東西了。”

  處亂不驚,機智退敵

  志文中還記載,張萊非常聰明,悟性很高,還學會了羌語。有一天,張萊到了郊外,誰知卻遇到了胡虜,他連忙往回跑,眼看敵人即將追上他。張萊急中生智,他揮舞著鞭子,指著前面的村莊用羌語大喊,“我已經(jīng)把他們引誘到了這里,大家快出來一起抓住他們。”

  敵人聽見他這般喊,以為前面有埋伏,就停了下來,不再追他,張萊這才得以逃脫。像這樣機智的事例,張萊有很多。

  重要的史料補充

  后來,在挖掘過程中,又陸續(xù)發(fā)現(xiàn)了張萊之子張問仁的墓葬,墓葬中隨葬一合“張問仁墓志銘”。后又發(fā)現(xiàn)張萊之母“明張母孺人楊氏墓表”,及張萊夫人“明代張母趙太宜人墓志銘”。這些墓志銘的發(fā)現(xiàn),表明這里是張氏的家族墓地。

  “張氏家族墓群是西寧地區(qū)品位較高的明代墓群,具有極高的歷史、藝術(shù)價值,對研究明代時西寧地區(qū)的政治、經(jīng)濟、文化均有十分重要的意義。”王倩倩說。

  特別是張萊的墓志,近兩千字的志文,起到了考史、證史及補史的作用。例如,張萊的兄長張芝,《西寧府新志》中只記載著他的名字,卻沒有提到他的號,但是志文中提到“長曰芝,號瑞菴。”(王十梅)